挽歌

执弥不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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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文一共5934个字。

白玦&月弥  oe / be    炙阳&月弥  he

楔子:

【阿月,那天,你真的好美啊!】

【你怎能确定,我不是真心的呢?】

正文:  

“白玦要回来了。”

月弥喝茶的手微微一顿,随后一句“嗯。”

炙阳见她无动于衷便问道:“真的不准备见一见?”

她什么也没说。

他正准备差开话题,却听见一句:往事如烟,消散未及,都已经过去了。

“你,不打算回去吗?”

“不了。”

...……

白玦神尊归来,自是天大的喜事,至少对于诸神来是的。

白玦站在长渊殿中的木槿树下,直直望着树上的枝干,恍惚间,他好像看见了她……

他曾经的妻子,星月女神——月弥

“你看,我好看吗?”

“嘿嘿。”

她纯真烂漫的笑颜,深深印在白玦的脑海之中。

不过,她早已不是他的妻了……

    

其实,对于这桩婚事,白玦是不愿的。

他喜欢上古,上古也喜欢他。他不明白,为什么祖神要棒打鸳鸯,拆散他和上古,强硬赐婚于他和月弥。

他拗不过祖神,但还是纳了月弥,不过,他没有与她拜堂,婚礼也没办,从始至终,她都只是长渊的一名侧妃而已。

侧妃?呵,好听点叫侧妃,难听点便是妾。

月弥是星月女神,自幼与天启真神一同长大,又得祖神疼爱,且是唯一一位从乾坤台降世的上神。

如此尊贵的上神,怎能为妾?!

何况神界是一夫一妻制,他只纳她为妾,便说明日后他还会迎娶正妻。到时,难道要让堂堂的星月女神与别人共侍一夫?!

“荒谬!”

“怎可这么委屈小月儿?!”

果不其然,祖神震怒,罚他百道天雷。

月弥看不下去,前来求情。她跪在地上,任由大雨冲刷:“请祖神收回成命。”

她衣裳单薄,背影看起来十分孤寂,发丝凌乱,脸上雨水一一滴落下,特别招人心疼。

祖神还是心软了,看着自己疼爱的小姑娘如此卑微,到底还是舍不得。

如是,此事便是告一段落了。

   那日,普华召开姻缘会,祖神控制着白玦,当着众神的面郑重的对月弥许下了诺言:月弥,我喜欢你,很喜欢很喜欢,我想娶你,此生绝不相负,若违,即天罚加身,灰飞烟灭。

那道声音低沉又沙哑,充满了坚决的意志和笃定的心切。

神仙们都很震惊,当场就愣住了。

月弥喜不自禁,精巧的小脸上渗透出阵阵红晕,那娇羞的模样倒是惹人怜爱。祖神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。

唯有上古,怔愣的表情中掺杂着满满的不可思议,她的眼眶不禁红了,眼睛不由的湿润,而后绝决转身离开。白玦强破开禁制,快步飞奔至上古的身旁去追她。

独留月弥在风中凌乱。

  后来,他和她成婚了,虽是成婚,却也算不上是成婚。因为这场婚事没有婚礼,月弥也只是从月华府搬到了长渊殿而已。不过,那天她很开心,穿着绝美的婚服,梳着云鬓,戴着珠钗 凤冠,静静的坐在床榻前,等着她的夫君。

殿门被推开了,一阵脚步声传来,明明很轻,却像是踏在她的心上一样。

白玦身着红色礼服,礼服上绣着金色的花纹,戴着镶金头冠;俊美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,没有任何一丝成婚的喜悦,只是平平静静,如往常那般冷漠。

他快速的掀起喜帕,而后又如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随手扔到一旁,转身别过头不去看她。

月弥的头盖被掀开,露出那张倾世的脸蛋,她是极美的,极美的。

“这便是你所求?”白玦清冷的声音响起,

“堂堂星月女神,却抢自己妹妹的夫婿,真是下流。”没有丝毫的温度。“日后你便住在偏殿,没有本尊的允许,不许踏入本尊寝殿一步!”他说完后就走了,不知究竟去了何处。

月弥脸上的幸福感瞬间消失,明亮的双眸暗淡下来,取之而来的是泪水滚滚,她跌落在地,眼眶红红的,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流出。

    次日黎明,她自觉褪去身上的喜服,换上了沧浪的长裙,拿下明艳的珠钗,将长发用精致的步摇挽着,而后离开了寝殿。

白玦落日之时才回来,回到寝殿后对神兽红日说道:“把这床换了吧,从库房里拿出新的过来。”

红日有些不解的望着他:“神尊,这样不太好吧。您昨日并未与星月女神同房,独留她一人长坐于此,今日更是快夜幕才回来,又……这实在与礼不合呀。”

“让你换就换,哪来的这么多废话。”

“是是是,神尊息怒,红日这就去。”红日施礼后缓缓离去。

依俯在门旁的月弥,静静的听着这对主仆的对话,她自嘲的一笑,轻捏法决消失不见。

此后一段时间白玦和月弥再没有见过,只是她时不时派人送上羹汤来,但可惜的是,她送了那么多次,那碗汤,白玦从未喝过。

   乾坤殿内,月弥趴在桌上,脸上的神情无比落寞。祖神看到这情景,心疼的紧。他拉着她的手,轻抚着她的背,问道:“是谁惹我家小月儿不开心了?告诉爹爹,我非得让他吃苦头不可。”语气是说不出的关切和爱护。

月弥听着祖神的话,不禁鼻子一酸,眼角红红的,她扑进祖神的怀里,哽咽的说道:“自从我与白玦成婚以来,除了成婚那日,便再没见过他。我亲手熬制的羹汤,派人送去许多次,白玦从未喝过。还有,咋日傍晚我去朝圣殿,想寻上古和谈谈心,,在门口听见了她和白玦调情的声音,我……”她声声颤抖,埋头泣不成声。

祖神大惊,即而大怒:“什么!他们二人竟然……”

“小月儿,不哭了昂,乖”祖神柔声哄了月弥许久。

   次日一早,祖神便下旨:主神上古,阳奉阴违,勾搭已婚之夫,恬不知耻,德不配位,即而革去主神之位,受八道九天玄雷刑罚,禁足朝圣殿。

上古接旨的时候很诧异,但她很心虚,没有反驳。

九天玄雷之刑,何其残酷,饶是身负混沌之力的混沌主神亦不能承受,刑罚过后,上古直接口吐鲜血晕了过去。

还是天启听到消息急匆匆赶来,把心上人抱回朝圣殿的。

  长渊殿

偏殿之中,月弥正坐在窗边静静的看书。

白玦快速赶来,本就十分生气,见她如此淡然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
一把把她拉起来,一言不合直接一巴掌打了下来,月弥一下子摔到了地面,精致小巧的侧颜瞬间红肿,唇边渗渗丝丝血迹。可见动手之人力度之深重。

“月弥,上古与你情同姐妹,你怎可如此害她?!”

月弥被打愣在原地,尚未反应过来,听着白玦的话,甚是不解:“什么?”

“你还在装?”白玦一把捏着她的双肩,重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它们捏碎,她不由得娇吟“疼……”

“疼,你也有资格喊疼?”

“是你向祖神告状,导致上古的主神之位被削,更过分的是,还害得她受九天玄雷之刑,重伤昏迷不醒……怎么,你自己干下的好事,倒不敢承认了?”

月弥被他捏的疼极了,听他这么说,定是冤枉了自己,便反驳道:“我没有……”

“没有,你还敢说没有?!”白玦震怒,一把将她推开。化出匕手,刺进她的心:“你害她至此,本尊取你几滴心头血,不过分吧……”说罢,便动手取血。

月弥的真身是一轮上古神月,极其罕见,三界之内,唯此一轮。神月即为化了神识的仙月,极为尊贵。心头之血何其重要,他明知失了的后果,却还是……

月弥的心口处有了一个窟窿,很深很深,鲜血溢出来,浸湿了湘叶衣裙,开成了一朵花,很是妖艳。

白玦取了血之后就走了,而月弥早就失血过多晕了过去。

 待她醒来之时,身边只有炙阳。

她轻唤:“炙阳……”,炙阳一听,立即握住她的手,柔声唤道:“阿月,你醒了。小心些。”,他轻轻扶起她,让她倚靠在枕上。

“炙阳,谢谢你救了我。”她的声音很沙哑,说着便咳嗽起来。

炙阳立即化来琼汁,端到她的唇边,小心的喂着她:“阿月,你不用谢我的,这些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喂完后,炙阳小心翼翼的看着她,担忧的问道:“阿月,是不是白冰块儿那臭小子伤了你了?”

月弥没有说话,只是沉默不语。

“阿月”炙阳握住她的手,她却立即抽开,淡漠道:“炙阳,请自重。”

他被她疏离的话弄的心痛,眼眶红红的,眼中满是压抑着的情意:“阿月,都这么久了,你还察觉不到我对你的情意吗?”

月弥抬眼,正对上他的双眸,从他的眼中,看到了一种深沉的情感,那是——爱,是她苦求不得的一腔真情。

“炙阳,你,知道的。”

“我知,知你心悦白玦,可是……”炙阳拉着她的手,覆在他的心口:“我心悦你啊。”,她感受到了他的心的跳动,她很吃惊。

许久,她似是决定了什么,开口道:“炙阳,我,可以试着慢慢喜欢上你,但,我需要先慢慢放下,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……”

“没关系的,我等你。”

月弥靠在炙阳的肩头,轻声回复:“好。”

  此后一段时间,月弥一直被炙阳养在混沌殿的密室里,她和他朝夕相处,他待她极好,炙阳相信,总有一天,她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。

   夜里,白玦头晕脑障的,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团火,一直在燃烧,明明自己是火神,却依然那么的躁热。他走路踉踉跄跄的,是的,他被下药了。

迷迷糊糊间,他来到了混沌殿外,一抬眼便看见了在院中照料海棠花的月弥,她一袭粉红长裙,头上别着一根发簪,两支步摇,在月光的照耀下,她是那么的美。那一瞬间,白玦想:也许,她就是我的解药了。

正欲开口,一声“阿月”打破了他的思绪,那道声音,是那样的温柔和宠溺,掺杂着担忧。一道灰色身影款款而来,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,定睛一看,是炙阳。

月弥应声转身,“阿月,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?”说着,将披风套在她身上,还轻轻环着月弥纤细的腰枝,“伤还没好,万一着凉了怎么办?”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关切。

月弥轻轻履着炙阳的手,笑道:“我在照料海棠,希望它能早些开,这样,我们就能一起看了。”

“你呀。”炙阳轻点她的额头。

她和炙阳,看起来好亲密的样子,像是一对恩爱夫妻一样。

白玦,白玦心里赌得慌,很不舒服,衣袖下的手紧握成了拳头,明明,他白玦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,她,她是他‘明媒正娶’的‘妻’啊!

思及此,白玦大步踏入混沌殿内,一把抢过炙阳怀里的月弥,把她禁锢在怀中。

“白,白玦,你怎么来了?”月弥一脸的诧异。

白玦,这个名字,这个突然出现的人,让炙阳的心莫名的慌张。

人间都说,白月光一出现,现任必输,他就站在那儿,就已经赢了。

白玦,他是阿月的初恋,而自己……

他来了,阿月会不会……

“白玦,放开阿月!”

“放?我为何要放?她是我的妻,我亦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。炙阳,横插在我与阿弥之间的人是你。”

月弥深觉白玦不正常,细细的闻,果然如此。

炙阳反驳道:“妻?哪门子的妻?在三界知道你和阿月的关系的只有祖神,你,阿月和我四人。何况,你们没有拜堂,没有行夫妻之礼!”

白玦愣住了,是啊,她和他除了同住过一个宫殿外,再无任何关系。

炙阳趁白玦愣神之时,快速将月弥拉过来,揽进他的怀里。而月弥,则是施法在白玦身上浇灌了天河之水,瞬间,白玦体内的燥热感不复存在。

“白玦”,他听见他的阿弥这样喊他,“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。”

炙阳有些害怕:“阿月”,月弥握着他的手,安慰道:“没事的。”

“白玦,我承认我自己是喜欢你,可是我不会因为对你的喜欢而去伤害我最重要的人。不管你相不相信,上古与我情同姐妹,我真的没有害她。还有,白玦,我,不想再喜欢你了……”

这一句“不想再喜欢”,使炙阳看到了一丝希望。也许,她真的放下了呢?也许,她也喜欢上自己了呢?

对炙阳来说,是充满希望;而对于白玦,则是五雷轰顶。

他颤抖的问出那几个字:“为,为什么?”

月弥薄唇轻启:“喜欢你,太累了。而且,我也确实被你伤的体无完肤。大婚当夜你丢下我一人;次日换掉被我坐过的床;再然后我亲手熬制的羹汤,你不屑一顾,直接倒掉了,从未喝过;那天我欲寻上古谈心,却听见了你们的调情的声音;三个月前,你因上古被罚之事,扇了我一巴掌,使我红肿了半边脸,几乎将我的肩捏碎,又亲手把匕手插进我的心口,取了我的几滴心头血……这一桩桩,一件件,你一直在伤害我,一直在把我推的越来越远,不是吗?”

听着她的话,炙阳只觉心痛,疼她竟承受了这么多……

“我,我不是有意的……”名震三界的白玦神尊,难得有结巴的时候。

“可那又如何,你一句轻飘飘的‘不是有意’便可以抵消你对我的伤害了吗?”她的声音深沉极了。

“我……”白玦突然拉着她的手,深情道:“阿弥,我喜欢你。”

月弥抽出自己的手,道:“白玦,你敢说你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欢,有多少真心实意呢?我,已经放下了,现在有了心悦的人,你也忘记我,和上古好好过日子吧。”

“你,心悦何人?”

“炙阳。”

脱口而出的两个字,让炙阳内心狂喜。

白玦眼里的光,暗淡了下来。

“那,祝你们幸福……”

语毕,便离开了。

  炙阳神尊和星月女神要成婚了,此事一出,三界轰动。

混沌殿

月弥看着面前的喜服思索着:“到底选哪个好呢?”

炙阳突然从身后出现,环着她的细腰:“在想什么呢?”

“我在想这几件婚服都很漂亮,到底穿哪件呢?”

炙阳看着面前的喜服,指着其中一件道:“这件好看,上面绣的海棠花纹很衬你,而且,这也算是咱们的定情信物了。”

月弥顺着望过去,点头道:“嗯,那就这件了!我一定要美美的嫁给你。”

炙阳望着她,满眼柔情:“已经够美了,美到勾走了本尊的心魂了。”

“讨厌。”月弥撒着娇,依偎在他怀里。

  成亲当天,三界轰动,就连玄一这个魔神都来凑了热闹。

真正的十里红妆,明媒正娶,声势极其浩大。这场婚礼很是隆重。

天启,月弥,玄一都真心为她高兴。

这一边喜汽洋洋,而长渊殿那里……

      风很大,吹着木槿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,发出轻微的颤音,悠远而流长;盛开的洁白花朵,朵朵艳丽,洒落空中,终归于地。

即便是如此美景,但终究抵挡不住主人的伤怀。

白玦坐在桌前,手中握着一幅画卷,上面是一位美人,美人身着喜服,美目盼兮,极其耀眼。不错,正是今日混沌殿的新娘——星月女神——月弥。

但是,那身喜服与她今日的喜服并不一样。这世上能认出那件喜服的只有两位,一位是长渊殿的主人——白玦神尊,另一位则是月华府的主人——星月女神。

哦,不,现在是混沌殿的女主人——星月女神了……

为什么这么说呢?这是当初月弥与白玦私密成婚时,月弥身着的喜服啊!

白玦痴痴的望着这幅画,望着画里的人。

[阿弥,那日的你,真的好美啊!]

[你怎能确定,我不是真心的呢?]

[如果,一切都没发生,我们会在一起吗?]

  炙阳神尊与星月女神成婚后,白玦神尊便下界了……

再没回来过,直到这次。


“阿月?阿月?”月弥从炙阳的呼唤中回过神来。

“怎么了,阳阳?”

炙阳问道:“你刚才是不是在想白玦?”

听他这么一说,月弥瞬间就明白了:“哎呀,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?阳阳,你说呢?”

炙阳的脸不由分说的红了。

“阳阳,你记好了,我月弥永生永世只爱你一个,只是你的妻子。”

 ……

      月弥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仙人,一时愣住了。

那白衣飘飘的仙人,笑着对她说:“好久不见。”那笑里虽带着释然,可他是否放下只有他一人知道。

月弥也笑着回复他,说道:“好久不见,白玦。”

“你现在幸福吗?”

“当然。”

他和她静静的站在那里,站在那里……

     月弥不知道的是,他为她画了一幅画像,画着当年她和他成婚时,她身着喜服的样子;不知道他日日夜夜看着那幅画,不知道他在下界的每一日,都想她想到发疯。

同样的,白玦也不知道,当年的那身喜服一直被她珍藏着。就连炙阳都不知道。

『曾经有一份很美好的爱情,在我眼前,可是我却没有珍惜这份感情。』

     白玦,月弥,炙阳,他们三人的结局看似美满,实际上有两个人数不清的遗憾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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